阿祖先把工程师最熟悉的那套画面摆出来:你在以太坊或任何 EVM 链上写 dApp,核心心智模型其实很干净——合约就是状态机,交易就是状态变更,调用者就是 msg.sender,钱要么是原生币,要么是 ERC-20 转账。你关心的是重入、权限、Gas、事件日志、以及怎么把前端和合约拼成一个能跑的产品。只要链上那一步成立,世界就算“结算完毕”。
但当你把“客户”从人类用户切换成 AI 代理,EVM 那套就会突然显得不够用。原因不是合约不强,而是你的应用不再只是“用户点按钮→链上执行”这种单线程流程,而变成了“代理在链下做决策→在链上拿到权限→链上支付/结算→链下继续执行任务→再把结果和责任写回链上”的多回合协作。KITE 这种面向代理支付的链,把这条链路里最容易出事的三件事直接提升成“原语”:支付意图、身份绑定、归因记录。写 KITE 应用时,你会明显感觉到:你不是多写几个合约函数,而是在给一群会自己动的程序设计“经济规则”。

先说支付意图。普通 EVM dApp 里,“支付”常常是一个函数参数或者一次 transferFrom,用户愿意付多少就付多少,付错了就当交学费。代理世界不行,代理需要的是“可验证的报价”和“可复用的付款语义”。你要给代理一个明确对象:这次调用要买什么服务、单价是多少、有效期多久、失败是否可重试、付款凭证怎么绑定到这次请求上。否则你会遇到非常真实的工程灾难:代理拿着一笔付款凭证去重放调用、或者把 A 服务的付款拿去撞 B 服务的门,再或者你根本无法把链上那笔钱和链下这次 API 调用对上号。于是“先生成意图→再付款→再执行”的三段式,几乎会变成你写 KITE 应用的默认节奏,跟传统 dApp 那种“一次交易搞定”相比,它更像是在写一个严肃的计费系统,只是计费语言从月度账单变成了机器可读的意图对象。
再说身份绑定。EVM 世界里你用地址当身份,顶多再加个签名验证,更多时候“谁调用谁负责”。但代理世界里,真正的身份不是“一个地址”,而是“一条委托链”:组织或个人是谁、它授权了哪个代理、这个代理这一次行动用的是哪把会话钥匙、这把钥匙的权限边界和有效期是什么。你写 KITE 应用时,很难只靠 msg.sender 做完权限判断,你更需要一种“绑定关系”:把代理身份和根主体(人或组织)关联起来,把可花的钱、可访问的服务、可触发的动作都写进策略里,然后在每次执行时校验这条策略是否被遵守。对工程师来说,这种感觉就像从“写合约权限控制”升级到“写一个能撤权、能限额、能分层授权的操作系统权限模型”,只不过执行环境最终落在链上结算与链下服务之间。

第三个让工程师一开始最不适应的,是归因记录。普通 dApp 的日志更多是为了前端展示和链上可追溯,而代理经济里,日志会变成“分账、追责、审计”的基础设施。代理不是只花钱,它还会创造价值:它调用了哪个模型、用了哪些数据、把哪个工具链路拼起来、最终输出是谁的“功劳”。当你的应用希望支持更复杂的经济网络——比如服务之间互相调用、贡献者按比例拿收益、组织要对内部代理绩效做核算——你就需要把“谁贡献了什么”写进一种可结算的记录里。对工程师而言,这意味着你不仅要让交易成功,还要让责任清晰:出了问题能定位到哪个代理、哪个意图、哪次会话;收益分配时能证明哪个模块/模型确实参与并产生了可验证的输出。传统 EVM dApp 很少逼你把“价值归因”当成第一等公民,KITE 这类链则几乎把它当成代理经济能否成立的底座之一。
把这三件事放在一起对照,你会发现“写一个 KITE 应用”的开发体验更像是在做一套 agent-native 的商业系统,而不是单纯写合约。普通 EVM dApp 的难点是链上安全和状态一致性;KITE 应用的额外难点,是链上结算与链下执行的绑定、授权链条的最小化、以及把计费与归因做成可审计的数据结构。你会更频繁地思考一些传统 dApp 不常见的问题:怎么做幂等(同一意图重复提交不重复扣费)、怎么防重放(付款凭证不能被挪用)、怎么处理异步失败(链上付了但链下服务超时)、怎么设计撤销路径(发现异常能立刻停手)、怎么让意图与输出形成可复核闭环(否则对账会变成噩梦)。

说到这儿,今天的规则变化就很明确了:过去开发者默认“合约即产品边界”,现在你得默认“意图、身份、归因才是产品边界”。链不再只是账本,而是你风控与商业规则的一部分。用户影响也很直接:对开发者来说,你会获得一种更适配按用量计费与代理调用的架构,但同时也必须承担更严肃的工程责任;对普通用户来说,应用会更像“可控授权的自动化服务”,不是一次性交易玩具;对企业用户来说,它更接近“可审计的自动对账与预算系统”,而不是把钱交给一个黑箱机器人瞎折腾。
阿祖给一个尽量能马上开干的行动指南,按“最小可用”来:先选一个你最容易定价的链下能力(比如一个数据查询或一次模型推理),把它包装成明确的支付意图,意图里写清单价、有效期、用途字段和回执绑定规则;然后把身份绑定做小做稳,只支持“根主体→单代理→短会话”的授权链,额度设得极小,白名单设得极窄,撤权按钮必须随时可用;最后把归因记录先做成最朴素的事件日志,至少能把“哪个代理、哪次意图、哪次执行、哪个结果摘要”串成一条链路,等你跑通闭环再考虑更复杂的分账和证明。你会发现,只要这三个原语闭环成立,你的 KITE 应用就已经从 PPT 变成了能被代理真实调用、能被人类真实对账的东西。

